“啪”的一声,响板往桌上一砸,满场叽叽喳喳的谈闲声戛然而止,全场听众激灵一下打起精神
正常情况下,说书人在正式开始说书前,总要先来几段快板或者说些身边事,这些就像正餐之前的点心,让先来的听众垫垫肚子,据说这样可以把在场听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,不至于因等急了起哄,说书人就能有比较充足的时间等因为路远还没赶到的书迷,哔竟,农村人听个书也不容易
等到说书人觉得火候差不多的时候,再次啪地一敲响木,大书开始了:“上回书说到宋军与金军开战,两军主帅岳飞和金兀术在阵前决斗
那金兀术趁岳飞不注意,举起金雀开山大斧,一斧朝岳飞劈去
好个岳飞,真是神勇,在斧快近身之时,一个侧转,躲过斧,顺势朝前一扑,挺枪直刺金兀术面门
金兀术不防岳飞轻易躲过,见枪已到,慌忙后仰,那枪从鼻尖险插而过,吓得金兀术一身冷汗
这时岳飞的第二枪又跟着直逼过来……”说书人说的起劲,听书人听的痴迷,听到精彩处,往往会爆发出几声好来,有时正说到关键处,说书人会突然停下来,放下手中的鼓椎,端起桌上的茶碗慢条斯理地喝上几口,再说几句闲话,惹得众人心痒难熬,一起央求:“先生你快讲吧”,看着众人火急火燎的样子,虚荣心得到满足的说书先生继续往下说……夜深了,说书先生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,就会留下个扣子:“且听下回分解”,任众人再怎么求,也绝不再开口,众人没辙,只好怏怏地往回走,第二天早早地就又到了书场
这样,一部书往往要说上十天半月,才能放说书先生走
交九的红莱菔交九那天,母亲起身比平常早了很多
我闻声睁开惺松的睡眼,看到母亲正在堂屋中央的小台子上忙活着
朦胧的灯盏下,母亲把几个绯红莱菔
/> 我就住在滨江广场附近,这里的河堤有三十几级石阶
阳春三月下午的太阳不时从云朵后面探出头来,明亮并充满热度,我不得不以手加额
什么东西看久了,就会有一些异常或者奇怪的印象
天上的白云就不说了,太阳多数时候都那样躲着
面前的声音是盛大的、众多的
人声、狗吠声、鸟叫声
有一只狗,只不足岁的婴孩那么大的身体,棕黄的毛发
一个女人在唤:快来啊,不要你嗒不要你嗒不要你嗒――就见那狗儿沿陡直的江堤直窜而上,不啻一个勇士
忽地耳边响起了急促的狗吠,看见一只宠物狗——脖子上系着红丝带的——在江堤上咬定江面狂吠,屁股往后面一坐一坐的,带着一些惶恐或者兴奋地叫
我一看,江岸芦苇的枯枝上,有一只鸟,也在尖声叫着,和着狗的声音,好像专意挑逗小狗一般
但随即,声音消失了,我看见那狗走下大堤,来到那丛芦苇旁,嗅嗅,鸟已不在
嘉陵江面今年上升了很多
因为金银台电站蓄水了,沿城这一片滩涂的旱路已经消失
不知江对岸的人们来回过桥要如何地绕呢!大约二十年间三面环水的阆中城修了两座嘉陵江大桥,也算是天堑变通途
但今天的水面却是下降了的,此时的江面就像一幅洋多陆少的军用地图,那些凸起的小土丘上,短短的芦苇依然怒发一般挺立,卵石堆更加绵长明亮
一对白鹭在飞翔,最后分头落在江中的卵石堆里
江水一点不透明,但是在这薄薄的阳光下,酽酽的江水还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
我在大堤下的平台上踯躅,不敢走到那些花一般开放的太阳伞下面的茶座上去,无法想象夹在那些热闹茶座中的一个人的喝茶会是何等怪异
我想离开那些声音,虽然听上去无所谓悲喜,但那些声音对我是一种轻微的刺激,让我更加感到无处寄托形迹的忐忑
我想我可以在这四近无人的地方坐一会,独享一刻风景
前面走着一对中年夫妇,女的说了什么吧,男的转身看了我一眼,俯身捡起地上的一张纸
然后夫妇并排坐在石阶上
我不便再向前走,也不想转身,就从包里拿准备好的书出来垫在石阶上坐下
又有一对走下了石阶,男的提一袋截短了的甘蔗,女的烫发,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
目送他们走过感觉真有意思,我今年还没买过一截甘蔗吃呢! 我侧着身子坐在堤上,放下头发挡住阳光,打开诗集
因为阳光,这个下午的江面消尽了一冬的阴冷,显得温暖而开阔
但是太阳隐得很快,已经渐渐减弱了亮度
这时我看见归家的木船已经逆流而上了
一个人潇洒地摇着两桨,划出一致的哗哗声
小船灵巧地转弯,迎面还有一支木船上有两个人,一站一坐
还有汽船,尽入视线
有人在吹口哨
当阳光再次从云间将金色的丝线投向人间,江面的中心和远处的鳞光闪耀,如同好多鱼儿在聚集,欢快地吐着气泡;近处的水域则一片深蓝的黑,水波不兴,丝绒般平滑地皱缬着
白鹭乌鸦般地叫
对面山里人家已经升起一畦炊烟,一朵火花似的,经久不散
太阳又躲进了云层,江面再次黯淡
可是对岸山坡上田园里的青绿,却是鲜明的极嫩的色彩
第二天一早,耶稣向卡亭分别时说:“夫人,即日凌晨你一发端干什么,就会一干一成天
”说完,她们就走了
老妇人进交易床上一看,九十四岁的老姐姐形成了一位时髦无比的小密斯
时髦的密斯犹如什么事也没爆发过,对她说:"克莱芒蒂娜,给我拿一杯咖啡茶来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