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生也难以捋回的视线
淡灰色的海面,风啸浪涌,隐隐约约的海平线,散落的岛屿,飘浮在大海中
当时的情景,我记不太清楚,是后来母亲跟我忆起,奶奶一动不动,整整伫立了一宿
翌日,晨曦微露,族中长辈劝她,回家准备后事吧
奶奶喃喃地说:“老家伙,你肯定是躲在哪个岛子避风,我分明能听见你的喊声呀—”妈妈每次说到这里,禁不住就落泪
她说:“过去只是听人家说,人如果遇到难事,会一宿华发染霜
可是你奶奶就是那个样子的,一宿之间,满头青丝全部白生生的
”妈妈说:“你奶奶性烈钢硬,一声未哭,滴泪未流,止不住的鼻血淌流着,染透了大褂的前襟
”嫁给渔家的媳妇,贫贱不论,生死由命
那些“海碰子”,平素也是醉生梦死,闯海的船家,就是敢与大海睹命
又见老屋有一支有关老屋的歌,在心里打了很久、很久的漩涡,一直没有唱出来
今年春节,我终于在侄儿的陪同下回了一趟老屋
天!这是那栋我熟悉的亲切的热闹的、生我长我、陪伴了我十八年的老屋么?怎么这般的低矮?我童年、少年眼中那高大、气派的大斗门哪里去了?那142020-12【原创】
通往坟场的路途,常常开满小花,绿叶铺地
一起中,我折了不少花儿,学着花店里包装的那么,掏下几片大的叶子将形形色色的小花包袱成花束
???在戈壁,我们都是怜悯的,不轻易伤害任何生命——这不是一个品质,而是自觉的情感要求——在荒凉之地,最亲近的东西还是生命,尽管丑陋、微小甚至有毒,但仍旧不会故意相互伤害
瑞典的斯文•赫定在他的《戈壁沙漠之谜》中说,巴丹吉林沙漠当中有一种“有毒的红蜘蛛”——很多年来我充满好奇,渴望见到——还有繁衍能力极强的沙鸡、日渐稀少的黄羊、红狐、白狐和几乎不与人谋面的四脚蛇——可惜它们一直躲着我,不让一个渴望与它们谋面的沙漠过客看到
一个人的历史也就是一个人在他人眼里的历史,是一段尴尬和被动的历史,但又是一段不可回避的历史